“甜甜的，混著一種很奇特的香味，讓人覺得很好吃呢。”他道，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唇。只要嘗過她的靈氣，就會讓人難以忘懷。

“這樣啊。”她有點汗，怎麽聽著描述像在說蛋糕呢。“那你大半夜的突然出現，是因為聞到了我的靈氣在那兒？”

孰料鳳玥點點頭，卻又搖搖頭，“因為我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了圓圓的靈氣，所以我就要那人告訴我你在哪兒。知道你是在羅家之後，我正想著該怎麽找到羅家，卻突然感覺到圓圓你的靈氣越來越近，沒想到就找到你了。”

頭頂上的泡沫因他腦袋的晃動而滑到了他的眼眉處。小手揉揉眼睛，想把泡沫揉去，豈料越揉越是進眼睛。

她趕緊把毛巾攪幹了，擦著他的臉，到了眉眼處，擦得更是格外小心翼翼，“你說的那人是誰？”

“不知道，他只說他是黃家的人。”他答道。

她拿著毛巾的手一頓，身子僵了僵。黃家，難道說——“你從那人口中問到了我的下落後，把他……怎麽了？”這句話說出，她只覺得喉嚨幹澀，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
“殺了。”他的神情淡淡的，仿佛那一條人命對於他來說，不過是一只螻蟻而已。

心口猛地一震，高小圓手中的毛巾跌落進了水中。

那黃成志果然是死了！

鳳玥奇怪地看了高小圓一眼，從水中摸起了毛巾，塞進了她的手中，“圓圓，還沒洗完呢。”

毛巾在手心中，濕漉漉地，她呼氣吸氣幾個來回後，才喃喃地問道，“你為什麽要殺他？”雖然她對那黃成志也無任何好感，可是怎麽說，那都是一條人命。

“為什麽不能殺他？”他反倒奇怪地反問起了她。

她怔了怔，定定地看看眼前的這張漂亮面孔。純凈之中透著疑惑，他是真的不知道才問的。因為殺人對他而言，從來都可以是理所當然的。

是啊，這個世界，和她曾經的世界，是不一樣的。強者為尊，強大的神力，即代表著太多太多的東西了。更何況他是鳳帝，本就掌控者洛國千萬人的性命，人命對於他來說，恐怕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。

“那人吸取了你的靈氣，罪該萬死。”他說著，不顧濕滑的頭發，小臉拱進了她的懷中。

她一個激靈，身體變得冰涼，“那你之前那樣對三少爺，難道也是……”

“三少爺？”他想了想，明白她說的是誰了，“那人也吸取了你的靈氣，自然該死。”只是因為之前被打斷了，才暫時沒取那人的性命。

鳳玥心中盤算著，等什麽時候得了空閑，便去要了那個三少爺的性命。他不喜歡她的靈氣出現在別人的身上，那會讓他覺得，她會屬於別人。

“不可以。”高小圓猛地出聲道。

他不悅地瞪著她，“為什麽，圓圓的靈氣本就只是我的。”

她雙手按在他瘦小的肩膀上，面色極其嚴肅地道，“你不可以去殺了三少爺，聽到沒有！”

他表情詫異，“你兇我？為了那個賤民，你兇我？”

“答應我，不可以去殺他！”她非要他給她一個回答，一想到三少爺可能會和黃成志一個下場，她就覺得心慌得很。

黃成志的死，她可以不在意，因為那人本就不是什麽好人。

可是羅平，兩人相處半年，她早已把他當成了好朋友來看待。

“你在意他？”鳳玥看著高小圓，咬著唇瓣問道。

“對，我在意。”

鳳眸因她的這句話，而揚起一股怒意，“比在意我還要在意？”稚嫩的聲音音量不自覺地提高，尖銳的語氣刺向了她的耳膜。

她遲疑了一下，沒回答，只是雙眸直直地看著他，鐵了心要他答應她的要求。

鳳玥忿忿地盯著眼前的人，他為了找她，費了那麽多地心血，甚至不惜提早出世。那一次在冰翊的結界中，他被打成重傷，心裏所想的，卻還全是她。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她，可她在意的卻是別人！

鼻子一酸，他狠狠地把頭別開，不想再去看她的臉。

高小圓急了，不知道是該把這小P孩拎起來打頓屁股，還是幹脆找條繩子把他捆身上，以免他真的摸空去殺了羅平。

“你到底答不答應？”她問道。

“不答應。”他恨恨地道，“回頭我就把他碎屍萬段！”

高小圓暈菜了，“算我求求你行不行，那些靈氣，本就是我自願給羅平的！”

鳳玥卻像是被炸了毛似的，怒氣更甚，“你就真的這麽在意他嗎？還為他來求我，我要用紫焰燒他，讓他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……”

高小圓頓時也動起了氣來，她說了那麽多，結果他卻反而變本加厲！大手一撈，她把他從水桶中撈了起來，翻身壓在自己的膝蓋上，掄起手，就是一頓扁。

啪！啪！啪打PP的聲音響起在房中，清清脆脆的。
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人命！人死了，就活不過來了！難道你以為想殺什麽人就隨便殺，將來就能把洛國發揚廣大？上天給你這份神力，不是讓你這麽亂用的！”高小圓吼道。

這頓打，她是發怒洩憤，雖說手上並沒用多少的力道，可是小孩子的皮本就薄嫩，鳳玥本又白皙，沒一會兒，那小屁股上便是一片紅了。

高小圓回過神來，暗自責備自己下手狠了點，就算再怎麽生氣，可歸根結底，對方不過是個才“出生”半年的孩子，這價值觀和人生觀都還沒形成呢。更何況對方的身份尊貴，恐怕平時也沒什麽人敢對他說什麽是對的，什麽是錯的。也許只要好好教育下，他就會明白的。

打人者在自責著，而被打著卻是一聲不吭，兩只小手死死地拽著高小圓膝蓋上的紗裙，臉悶著，撅著屁股，一動不動。

看著面前那紅晃晃的屁股，高小圓心中的愧疚越來越多。想了想，她揉了揉那紅彤彤的屁股，放柔了聲音道，“疼不疼？”

寂靜的房間中，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。小腦袋還是耷著，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。

高小圓嘆了口氣，直到鳳玥是在生氣。好吧，誰讓是她先動手的呢，這會兒道歉怎麽都該是她先來說，撈起床上的毯子包裹起膝蓋上的小身子，高小圓抱著鳳玥轉了個身，讓他面對著她。

“剛才是我不……”話才開了個頭，她卻楞住了。眼前的這張漂亮臉龐上，並不是她以為的憤怒生氣，卻是一種可憐兮兮受傷害的表情。小小的貝齒咬著唇瓣，在嫩紅的唇上印下了一排深深的齒印。他的鼻子紅紅的，大大的鳳眸中同樣泛著紅絲兒，一層濃濃的水霧覆蓋著那漆黑的瞳孔，那眼淚像是隨時會落下來似的。

高小圓的心頭一陣酸澀泛起。就算之前還有一絲火氣兒，這會兒看到他的這模樣，也是沒了。

輕柔地捧起他的小臉，她歉疚地道，“玥玥，對不起，我打你打疼了吧。”

他的鼻子一抽一抽的，牙齒依然死死地咬著下唇，只是用著那種仿佛被遺棄地眼神看著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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